法王新闻 | 2017年08月

专访第十七世大宝法王噶玛巴:我只属于宗教

時間:2017年8月30日
地點:加拿大 温哥华 作者:纪硕鸣、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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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与大宝法王相约在温哥华的加拿大广场大堂

乘出国访问、弘法的机会,第十七世大宝法王噶玛巴邬金钦列多杰在德国进行身体检查。有消息称,医生强烈建议法王必须暂停各项弘法活动,以能有足够时间与空间,治疗处理身体上的一些状况。在几经考虑之下,大宝法王噶玛巴做出决定,取消今年的亚洲弘法活动“金刚经课程”。今年6月,还相约大宝法王在加拿大接受问访问,大宝法王在繁忙的弘法和参访的空隙抽出时间,他看上去十分健康、精神。不过,正成熟的大宝法王承受太多压力,祝愿大宝法王噶玛巴平安健康!扎西德勒!

加拿大的6月,正值初夏还是有些凉意飕飕。第十七世大宝法王噶玛巴?邬金钦列多杰应邀访问加拿大,给这个国家,给这些城市带来了暖意。温哥华沿街都挂上了欢迎噶玛巴的标语,迎候的气份炽热。这是法王噶玛巴第一次访问加拿大。由东向西,法王的旅程从多伦多开始,然后前往蒙特利尔、渥太华、埃德蒙顿、卡尔加里和温哥华,在各大学和公共场所对话、弘法。

大宝法王噶玛巴出访,这次印度政府很“照顾”,让他可以一次去英、加、美三个国家,出访国家之多、时间之久,前所未有。此时,正值印度军方与中国军队在洞朗边境线对峙,印度改变了对法王的限制,被看着有极浓的“统战”意味。印中关系紧弪,西藏问题一定是印度不会放下的一张牌。不过,大宝法王噶玛巴接受我们独家专访时表示,“出访行程是一早商定好的,尽管各种政治势力都在示好,但大宝法王只属于信众,只属于宗教。噶举派不涉足政治,这是传统。”

此程,走遍加拿大。法王不仅全览加国自然美景,更遍撒佛法甘露、以他的大悲智慧造福土地与人民乃至所有众生。在加东期间,法王会唔安河和联邦政府的各级政要和议员,各类弘法,讲座。第一次访问加拿大,法王把行程排的满满的,似乎是要抓紧他每一次难得的出访机会。

虽然,逾十七年前,法王噶玛巴为寻找自由、法器和上师,选择离开西藏噶举派主寺楚布寺来到印度,但却长期没有得到可以随意出国访问的自由。为自由而来的噶玛巴甚至怀疑来到印度能否得到自由。印度政府并不信任出走中国的噶玛巴,一直怀疑他可能带有其他目的来到达兰萨拉。曾有印度的外交官员告诉笔者,官方一直没有完全排除对噶玛巴赴印度真实意图的怀疑,认为“他很麻烦”。所以印度也时不时会给法王找些“小麻烦”。

在印度时,噶玛巴大多时候会在下达兰萨拉的上密院四楼宽敞的会客厅接待来访客人。不过,来客都要接受看守的军警检查,取走所有电子用品和笔纸。在那,采访大宝法王噶玛巴是极困难和不被允许的。法王噶玛巴也好几次接受了印度的调查,要配合消除印度当局的疑虑。

时间消磨了一切。一心向佛、一心弘法、一心为信众,噶玛巴以坦诚和坦然,让印度当局放下戒心,慢慢放开对噶玛巴的限制,从武装军警“保卫”到便服军服“看守”,从可以出国到二年前访问美国,印度当局给了他二个月的出访时间。二年后,噶玛巴再度赴欧美弘法,吸引各界人士,所到之处都受到隆重欢迎,每次法会、讲演都在数千听众以上。国际社会需要他关爱,信众期待他开示,他也需要与国际各界交流。

这一次,法王是第五次出国访问,第一次享受接连访问英国、加拿大、美国三个国家。还有更多的访问、弘法的时间,让崇尚自由的噶玛巴觉得很印度当局突然很“奢侈”。大宝法王第一次到加拿大,也是第一次到英国,因为都关心环保,他受邀来到查尔斯王子家中作客。访英期间,正好遇到恐怖袭击,大宝法王为死难者难过,他也因此无法有更多的机会上街,令访英留下了遗憾。

和大宝法王噶玛巴相约加拿大温哥华。

那天,法王上午在创古寺弘法,下午又来到英属哥伦比亚大学陈氏演艺中心演讲,结束后通知晚上7点在市区一家酒店接受访问。

每天行程满满的法王仍神彩弈弈,更显稳重和成熟的准时出现了。他身高魁武,步履稳健,和二年前在纽约采访时相比,法王略显壮些。他不讲排场,没要商务包房,就在酒店大堂咖啡厅临海靠窗的位子坐下,说了一句,“我们聊吧”,和一个圣者的专访就这么开始了。

酒店的大落地窗户迎着西斜的夕阳,法王整个身子尤如被一道金光团团围住。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双目神色炯炯就是大宝法王的神像。一个满是神气、神貌,满是神奇的圣人。跟随的喇嘛们都说大宝法王噶玛巴就是神。他却坚持自己是人。他说:“噶玛巴也是人,是要传播让每一个人都能成为噶玛巴的人。”并幽默的补上一句,“如果大家都是噶玛巴了,我就不必那么累了。”

这些年数次访问大宝法王,都会谈到他的家乡西藏。离家十七年,噶玛巴对问表示,无时无刻想念自己的家乡,那里有他的信众,有他的双亲和父老乡亲。离开楚布寺,为佛法、为自由,最终还是为了回到楚布寺。法王之所以关注环保,是因为出生并成长于西藏偏远地区的一个游牧家庭,童年生活与大自然极为亲近;环绕四周的皑皑雪山、辽阔的野地、草原、成群的野生动物,这些让法王早在幼年时,便对大自然有着一份亲切与关爱之情,继而懂得重视自然环境的价值。即使他被神化,或者他已然成佛,但大宝法王还是有一颗纯净、纯粹的人心,有孝道之心,或者说,不忘初心。

大宝法王已经很多年不在出生之日庆生了。今年藏历年生日,有朋友要为他在家中庆生,他委婉谢绝说,祝福一下就好,不唱生日歌,不切蛋糕。6月26日生日当天,在加拿大温哥华,众人还是为他组织了一个简单的庆生活动。令大宝法王感动的是,信众录下了大宝法王父母来自雪域西藏的生日祝福视频。大宝法王由此发表感言,表达他想回家乡探望父母的愿望。

当天,他在脸书发布一段录像谈话,“我希望在接下来的二、三年内,我能够回到雪域,在家乡与父母团聚。我会竭尽所能的达成这个目标。”回家,本来就是大宝法王不忘的初心。他说:“我一直念着西藏境内的藏人——我的家人和所有的西藏同胞,因此,我希望并发愿我们能够很快见面,共度时光。在生日这天,我祈愿每个人都喜乐圆满,每件事都吉祥如意。”

和大宝法王用普通话交谈,有问必答。二年没见,大宝法王的普通话有明显的提高,甚至还带有些京腔。他说自己离开楚布寺后就没有再学过普通话。近年来自中国大陆的信众较多,讲普通话的机会多了。

没有打断过任何提问,耐心的回答每一个问题。和大宝法王的访谈一直进行,漫长的交流带来心灵的碰撞。大宝法王以智能和知识开示、释疑。他曾经准确预测特朗普会当选美国总统,世界将会改变。虽然特朗普退出《巴黎协议》,和法王的理念相左,但他表示,这是现实,不必过于纠结。因为访谈内容多,除了专访,还有“大宝法王噶玛巴关心流亡藏人的未来”以及采访手记。以下是专访的主要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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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王回答笔者提问

问:几次访谈您都提到17年前离开西藏,目的是为了修行,寻找法器和上司,如今,您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吗?

大宝法王:已经过了17年了,但是仍然会有很多人问我这个问题,当年你离开西藏前往印度的目的和原因是什么?原因很简单,也没有什么让人觉得特别惊天动地的。当时在西藏的时候我们没有办法去国外弘法,没有办法可以自由的访问其他国家,这个是主要的原因。其实到了印度之后也没有那么如愿,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利。要自己克服困难,这么多年下来慢慢有一些变化。我来印度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学习,为了传承法脉。已经过了17年,虽然不能说做的很圆满,但是我觉得基本上都还不错。

问:你的上司包括达赖喇嘛在您的修行上都提供了很多的帮助。而且据说达赖喇嘛还把一些本来只传给他们教派的有些佛法专门传授给您,有没有这种情况呢?

大宝法王:达赖喇嘛一传法就是几千几万个人,可能他现在太忙了,也没有时间去单独传授给一个人。当然我在他那边接收了一些口诀或者传承,尤其是密集金刚,因为格鲁派黄教的密集金刚的传承来自于玛尔巴,也就是我们噶举派的祖师,所以我觉得这个应该跟噶举派有关,我从他那边特别接收了这样的一个法门。有几千个人一起传授的。

问:这一点也证明如果你不出来可能就没这个机会?

大宝法王:对。刚开始到了印度遇到了许许多多的问题和挫折,麻烦以及被质疑。会怀疑自己离开西藏是对是错。经历了很多考验,因为这些磨难让自己成长了。如果没有离开西藏的话,那可能现在也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也没有开眼界,没有成长。有时候觉得自己在精神上都已经变成一把年纪,好像看透了,没有什么可以执着的了。

问:从外界来看,你出来这么多年,也是这几年刚刚可以出国。中国也不会理解你,印度也是质疑你,觉得你有其他政治目的,一系列问题都由于不理解而产生。对你的压力会不会很大呢?

大宝法王:刚来印度的目的和动机非常简单,没有想太复杂。就现在所说的这些,可能我们梦里都没有梦到过,因为我们太简单太单纯,到印度之后不被人相信,自己觉得很受打击,有很多的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但我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还是不能动摇自己本来的一颗单纯的心。虽然外在是很复杂,但是内心你还是要保存着一个比较单纯亲近的心。我还是能够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这样的一个理念,或者原本一颗比较单纯的心,这可能就是不忘初心。

问:过程当中对你来说最大的困难是什么?因为现在是大家都知道你画画也画得很好,你也会好几国的语言,在佛教的修行上已经到了相当的水准,但是这一路走过来应该不是那么容易的?

大宝法王:对,这一路可能很多人觉得你是噶玛巴大宝法王,会有很多人帮,一定有很多厉害的谋士帮我。其实没有,基本上都是自己走过来的。遇到困难的时候也没有可以让我去询问的一个人,可以得到他的指点,或是依赖一个很有权力的人来保护你,没有!只能是自己义无反顾的往前走。

问:最困难的会是什么呢?学语言上面会有障碍吗?修行上面呢?

大宝法王:语言上不是困难,修行上会有许许多多的困难,还有是生活,有很多的不自由,面对自己的情绪才是最大的困难。虽然我被称为法王,但自己还是一个人,心里可能会觉得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而不是别人。就有很多的不爽,有很多的不自由和不自主。

问:这一次印度政府让你到这么多国家,而且这么长的时间,是否是对您信任的转折?

大宝法王:嗯,现在可能会有一点转折,以前觉得我是一个比较讨厌的人,现在变成了一个有价值的人。这可能就是转折,反正现在可能就觉得在我身上发现了价值,所以他们才觉得可以用另外一个方法来面对我,接受我。

问:印度政府承认的另外一个大宝法王,还俗结婚了,他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印度政府重视您了?

大宝法王:这个我就不敢说了,因为我觉得这个事情比较复杂,很多人认为刚开始他的出现或者他的存在跟印度政府很有关系。当然他可以算是还俗了或者结婚了,但是可能他依然还是没有放弃做噶玛巴的持有者,他们可能等待认证夏玛巴的转世。有些人认为有可能是他的儿子担任他转世的这个位置。有种种猜疑。但是我觉得只是有一些变化而已,在我完全变成他们利用的工具之前,他们应该不会放弃的。

问:看网上,包括今天去听了你的演讲和对话,每次的听众都是几千人,规模也很大,远远超过了藏人的范围,我们也接触了一些从中国大陆来的信众,您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

大宝法王:对,虽然这几年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印度,但是这也没有影响国际对我的好奇心,或者佛法来说,弟子们对我的关心和爱护,所以可以说到哪里都受到欢迎。

问:您是一个世界级的精神领袖,也越来越得到一些世界领袖的认同,在英国你和查尔斯王子有接触,感受怎样呢?

大宝法王:这次和他的沟通是比较私人的,因为我去了他的家里,他关心环境,所以我们谈了一些环境方面的内容,然后顺便走了走他私人的公园,感觉蛮不错,他是一个非常热心的人。

问:他对宗教是不是很有兴趣?尤其是对藏传佛教。

大宝法王:嗯,他对宗教也蛮有兴趣的。因为现在比如说meditation(打坐)和mind practice(瞑想)可能受到很多外国人的关注,所以他也是觉得这些东西都是很重要的。

问:刚好遇到曼彻斯特的恐怖袭击,想知道宗教对世界和平有哪些的贡献?

大宝法王:对,这次我在英国的时候刚好就发生了曼彻斯特爆炸的事件,所以亲身感受到这种被恐怖袭击的恐惧,这可能跟在电视上看到这一幕感觉不一样。对我这次行程以及心情造成一定影响。恐怖袭击之后,我的保安人员都非常的小心,所以大部分的时间我都坐在房间里,也不能出去。这次英国的行程虽然大体上来说比较成功,但是个人来说不够满足,因为大部分都是躲在房间里。没有时间去看英国大城市。对于很多被恐怖袭击的人来说,有些人失去亲人朋友,令我感到难受,这是一个灾难性的事件。我觉得可能大家有时候在电视上看这些事看多了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你如果亲眼体会的话那个感觉就会不一样,这是非常可悲的事情。

问:会不会因此加深你作为一个佛教徒和一个精神领袖的一份责任呢?因为很多时候我们是把世界和平、安全、融合作为我们的一个宗旨。

大宝法王:当然,这几年下来看到这么多恐怖的事件,也有很多的像中东的内战,我觉得此时可能更加需要一个宗教领袖来领导我们,不只是佛教的团体。更多的是需要世界的宗教团体互相沟通和接触,彼此更加了解,通过我们互相的努力可以对世界的和平和人民的安乐作出更多的贡献。尤其是佛教,是代表和平、代表慈爱,但最近也有些佛教的国家里面也有一些冲突,就是佛教徒对其他的宗教之间也有一些冲突。我觉得佛教的领袖们应该更加关注。

问:佛教跟和平以及安全是不是有一种关系呢?

大宝法王:佛教的口号就是和平,倡导人如何去寻找内心的和平,如何去面对自己内心的不安情绪,内心里面不同的负能量。它的和平是从每个人做起,然后如何去把这些和平的种子散播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佛教讲的和平就是如何去培养自己有一个关爱的心能够去和其他的事和人融洽,所以我觉得佛教能够对世界和平贡献的比较多。但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够努力,很多时候我们只是关注在自己的佛教团体,或者佛教界的安危,好像没有关注到太多佛教以外的世界整体的和平。

问:有人提出佛教救中国,你觉得这是不是一个目标呢?

大宝法王:中国跟佛教有几千年的历史渊源,所以佛教不仅仅是中国的一个宗教,它可能是中国人的哲学或者文化以及生活。佛教对中国人来说,能代表的不止是它的宗教信仰,它代表的可能是整个民族一种善的力量。中国在经济和物质上发展的很不错,可以让人民过上更有条件和更加富裕的生活,但是我觉得在精神层面上可能是缺少一些东西。但是我们都知道中国有几千年的历史,虽然中国在道德上和精神上面有很多良好的传统教育和智慧,但是可能我们没有好好的传承,然后吸收这些传统的道德理念。虽然说外在上可能发展的比较富裕,但是内在上面现在还是比较空虚的,所以我觉得佛教当然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种精髓,所以我觉得要能够去传承,也不一定说你要变成佛教徒,也不是说你要信仰佛教,但是我觉得佛教所带来的道德观念或者精神上的理念,如果大家好好去关注和吸收,对中国的未来应该有很大的作用。

问:佛教应该以精神为它的宗旨,现在中国内地甚至于世界上也有一些打着佛教旗号,但其实还是为了它的利益和金钱,一个寺庙的门票可以卖到一百美金,这个跟佛教的宗旨还是有差别的。那真正的佛教的宗旨应该是什么呢?

大宝法王:真正佛教的宗旨应该是一种教育,不再是太多外在的这种寺院或者仪式。佛教是比较注重于精神上的,就是一种文化,精神以及一种意念的传播,而不是要以这种传播为目的来吸取资金和金钱。有人会利用一些善来牟取自己的一些利益,有史以来都是这样的。

问:你的信众来自世界各地,四面八方,你会不会觉得有些分别呢?比如说中国大陆来的和其他海外来的会有些不同。

大宝法王:基本上都一样。觉得外国人可能想的比较深一点,因为他们大多来自发达国家,物质上已经发达到一个程度的时候就会开始找寻一些内在的、精神的寄托。发展中国家的信众,他们可能还没有意识到物质的发展可能不会带来最终的满足和快乐。所以我觉得反而发达国家他们比较适应,然后正在发展国家的信众可能想的比较肤浅。比如说中国来的,虽然他们很虔诚,有时候比外国人还虔诚,实修方面可能比外国人还精进,但他们修行佛法还是跟金钱脱不了关系,不少人希望保佑他们可以发财,可以事业成功。

问:在会场上碰到几个中国北京来的信众,他们都要到西藏,要求大家一起去种树。你会怎么来关注和推广环境保护?

大宝法王:我们建立了一个团体,大部分都在寺院,喜马拉雅地区的一些寺院,有50几个寺院。我们注重环保的理念教育,然后传到寺院里面,透过寺院的僧人慢慢传播到他们的小区甚至整个社会,现在已有一些很不错的成果。我觉得还有很好的空间,我们需要更多的和不同的环保组织,比如NGO,甚至和政府的一些机构多接触,彼此合作,这样子可以大规模推动环保。

问:特朗普上台之后,全球掀起了一股反全球化的倾向,他要让美国强大起来,把墨西哥人赶出去。其实这个在佛法上来讲跟融合、包容、和平是相反的,这个对您的弘法有没有一些影响呢?您对他这个反全球化怎么看呢?

大宝法王:美国选举的时候,我身边的所有人都觉得希拉里会赢,但是我觉得特朗普会赢,我们还赌说谁输谁请客,最后是我赢了。

问:是怎么算出来了呢?

大宝法王:这不是算出来的,我凭自己的感觉。现在他可能在政治上来说是保守派,而且他的很多做法让很多人都感震惊,但这是现实。这次我去美国和他没什么关系,是因为很久没有去美国了,既然到了美国的边界,可能就是比较短时间的去走走看看。很多我的朋友和认识的人因为特朗普当选之后,他们害怕了,所以也许可以见到一些朋友安慰一下。特朗普每天都有一些新的举动,反正他是敢作敢当。这样改变之后,也许很多人认为中国在全球上领导的机会会比较多一些。这要看中国怎么去利用机遇来加强对全球的影响。

问:6月初的时候,特朗普退出了巴黎协议,也是比较吃惊的,因为美国是一个积极倡导者,这个举动您怎么去理解?

大宝法王:美国的退出对环保议题上影响蛮大的。我认识很多环保的一些领袖他们也觉得很吃惊,觉得这个事情的影响很大。我觉得环保的议题,虽然美国退出,但美国内部也有很多地区的领导还依然是很坚持,反而我觉得如果其余的国家都努力的话,应该仍有希望。

问:说到环保问题,其实西藏的环保有一些环境的问题其实是受中国的经济发展影响蛮大的,中国有这么多人口一定要求发展,但是求发展过程中由于有一些决策或者有一些资源的过度耗费,肯定会影响到环境的发展,但是你不发展的话又影响到人的生存,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贫困人口,那么从您的角度上应该怎么去处理这个矛盾呢?

大宝法王:很多人觉得环保是跟经济发展是有冲突的,但也许也没有冲突,只是要如何去发展才能更加的符合环境。现在可能用可持续的这样一个能量,因为中国现在算是用太阳能用的最多的一个国家。我觉得我们依然可以发展,但是发展要不会伤害到环境。有些人可能只考虑5年或者10年的事情,但是环保的议题是应该考虑到子孙后代的,因为我觉得这个也很重要,不能说我们生存了不管后代的生存,不能只关心我们眼前的生存,更应该关心子孙后代的生存环境。

问:记得上次您讲您和家里人也经常会用视频沟通,现在还经常上视频吗?

大宝法王:我跟父母亲只有过一次视讯,通话可能一年只有两三次。

问:是因为里面不给你机会吗?

大宝法王:主要是我的姐姐在联系,我没有主动去联系。

问:我们曾选择想去西藏看您母亲,结果没得到批准。

大宝法王:这非常困难,就算是内地的人去见我的父母也有困难。虽然困难,但我会尝试。当初出来时就没有想过不再回西藏。


附录 和大宝法王噶玛巴相约温哥华(纪硕鸣述说这次采访的刻骨铭心的经历)

纪硕鸣:《超讯》传媒总编辑,华人社会有影响力的记者。
擅长新闻的深度报导,善于捕捉热点及重大新闻,报导内容涉及财经、政治及社会新闻领域,并擅长撰写时事评论,观点独特、评论犀利。
关注西藏发展,并曾八度赴印度专访达赖喇嘛,多次独家专访第十七世噶玛巴法王。关心中国的法治建设和维权,有关报道获不少奖项。
曾获香港最杰出同志议题报道奖;连续五次获亚洲出版业协会颁发的新闻报道奖。2009年荣获亚洲出版业协会颁发的年度最佳记者大奖。

马超:香港学者,凤凰卫视“时事辩论会”特邀嘉宾。
热忱思考研究,分别对热点经济、国际关系、港台问题等议题进行系统研究,并在《环球时报》、《明报》、等刊物发表。
香港经济、社会学双硕士。
国际文化经济交流基金会主席。
香港证监会1号牌持牌人。
国际论坛演讲人 (例如,中国-东盟电子商务峰会)与西班牙贸易部部长、OECD税务征收与执行主管、新开发银行副行长等进行对话。
与蒙古前总理、巴基斯坦投资委员会主席、巴基斯坦阿扎德克什米尔州总统、纽约科学院院长、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院长以及津巴布韦驻华大使等进行对话。
参加报道G20杭州峰会、G20成都财长央行行长会议、G20贸易部长会议,与WTO总干事以及OECD秘书长进行对话。
参加 “香格里拉对话峰会”,采访亚太地区国防领导人。